從電影花木蘭,談真情的自我
文:lk

迪士尼動畫片從風中奇緣印地安女人為主角的故事,終於輪到對中國人而言家喻戶曉、耳熟能詳的『花木蘭』。網路上不少人覺得迪士尼這個『花木蘭』跟我們國中讀的古文花木蘭實在差異很大,甚至掀起「花木蘭考証研究」,其中不乏有趣的論證,提出花木蘭不姓花的說法呢!不過,迪士尼公司重新拍攝『花木蘭』,是含有著後現代的精神,就是在舊有題材上、重新組合再創造。

迪士尼的花木蘭故事結構為,花木蘭是個聰明志高的女孩,她如同中國傳統的孝順女兒,希望父母為她感到驕傲。不過常常弄巧成拙。後來當她得知父親將被徵召對抗匈奴,花木蘭因為擔心父親腿疾而行動不便會產生危險,於是她決定女扮男裝、便偷走父親的盔甲、代父從軍去。

一路上花家的守護龍-木須龍陪伴木蘭。而就在花木蘭的軍旅生活漸至佳境時,她竟因受傷被查出其喬裝,與木須龍被拋棄在冰天雪地的邊疆。但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,她依舊堅持為家人帶來榮譽感,後來竟救了皇帝。當然花木蘭與李翔將軍的愛情故事也是電影的重點。

迪士尼公司選擇花木蘭這樣的故事,卻不選用中國四美人、女皇帝武則天為主題,或許可從電影最紅的兩首歌『真情的自我』與『自己』得以窺見其原因。『真情的自我』歌詞寫著「為什麼?我卻不能夠成為好新娘,傷了所有的人。難道說,我的任性傷了我?我知道,如果我再執意作我自己,我會失去所有人。為什麼我眼裡,看到的只有我?卻在此時覺得離她好遙遠。、、」是花木蘭的心情,也是每個女孩的心情,

傳統的價值觀念,女孩就是該有「女孩的」樣子,男孩就是該有「男孩的」樣子。當身體是女孩,但是外在行為動作不像「女孩的」、內在心思意念不像「女孩的」,就要受到他人的質疑!歌詞中「我知道,如果我再執意作我自己,我會失去所有人。」自我的存在,竟會由於肉體因著外在文化環境的認定,而有著限制!要成為自己,是多麼的困難!當一個人意識到真實的自己存在本是喜事一樁,但是沒想到在文化包袱極重的壓力下,反倒是一件痛苦難堪的事。「內在我」與「公眾我」的不協調,使得花木蘭只能私下獨自一人放聲高歌,抒發心中的苦悶。

而匈奴的入侵、外在環境轉惡,像命運常對人開玩笑般地竟然對花木蘭的生命反倒是種轉機。因著小女子選擇以男性的身份從軍去,在性格上她與眾袍澤自然相和,不用扭捏作態、不被限制在女性該有的閨秀風範。但後來竟因著受傷被發現真實身份,即使能力智慧已經被同儕所認同,無奈肉體是女人,就無情被拋擲在冰天雪地裡。肉體與靈魂被割裂,不是花木蘭的錯,而是外在文化對兩性僵硬的二分法認知上的錯誤。女性和男性之間存有某種差異,不過是由於特徵與環境所造成的結果。傳統的僵固死板,習慣性喜歡把件件事物二分,「陰陽」、「精神肉體」、「剛柔」、「明暗」,而糟糕的是常把陰的、肉體、柔、暗的那一部份隸屬於女人!!花木蘭的悲哀不是她個體上的悲哀!全球一半人口中每個女人的內在世界都或多或少有著「陽」、「精神」、「剛」、「明」的一面。

不應該女人限制在女性的角色,也不應該將男人限制在男性的角色上來設立。花木蘭生命的悲劇轉為喜劇是因為恰巧搭救了皇帝,而使得大家重新肯定她的能力,而不再用肉體是女性而忽視。也於是使得電影音樂『自己』不再是悲歌,「仔細地看著波光中清晰的倒影,是另一個自己。它屬於,我最真實的表情。、、我想要呈現世界前更有力量的、更有勇氣的生命。我眼中的自己,每一天都相信,活得越來越像我愛的自己。、、誠實面對自己才有愛的決心。、、」

對女性而言,在台灣這年頭要活出自己算是較過去簡單。但是地球很多國家,女性還是卑屈地窣縮在角落。就像原教旨主義國家,女人不蒙頭就會被吐口水,更慘的還有因著沒帶頭巾而被姦殺,竟也被視為理所當然。台灣雖然兩性這方面的問題不嚴重,但是處在這種功利社會文化下,能活得越來越像自己,仔細想來也真不是件簡單的事。從小到大選填的志願、就業的方向、與人相交真能隨心所欲嗎?即使是二十世紀末的今日,你我能真實地照的自己的本相而活,暢快自發地活,而且活得越來越像自己的有幾人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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