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耕心》

不需要遗嘱的神学教授

在台南府城车水马龙的东门路上,台南神学院质朴恬静的校园静立一旁。这所由西方宣教士创办的学府,默默地与府城人民相随相伴了一百多年,造就出许多上帝的忠仆,更成为培育台湾本土神学家的摇篮。

一九六九年,一个来自彰化乡下的瘦小青年踏进了这个神学的殿堂,在他的行囊中,没有家人的支持,也没有经济的奥援,只有上帝满满的应许与祝福。谁也想不到,这个出身大家庭,在众多兄弟姊妹中不特别起眼的男孩子,日后会在神学与文化的学术领域绽放光彩,以缜密的神学思考及对乡土的深刻关怀,为基督信仰与台湾文化搭建起沟通的桥梁。他就是台南神学院的神学教授,也是现任的院长黄伯和牧师。

谈到黄伯和与基督信仰的邂逅,那是在他读高中的时候,有一天,他和同学抱著好奇冒险的心情走进教会,基督徒之间亲密友爱的气氛让他深受吸引。他开始参加青年团契,在神学生的带领下,三、四十个年轻人一起查经、唱诗歌,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特别的生活经验,也是黄伯和非常珍惜的一段时光。

回忆当年家里没有半个人赞成他去读神学院,黄伯和说:「我成长的家庭是一个很传统的民间信仰的家庭,整个庄社也很保守,信基督教等于是对全家族的背叛。」为了化解家人对基督信仰的误解,黄伯和尽力修补与家人的关系。读神学院的时候,黄伯和选择自食其力打工赚取学费及生活费,不向家里伸手拿钱,甚至只要手头有多馀的钱,他一定会寄回家孝敬父母。

「我如果不能修补好和他们的关系,做基督徒的见证就没有了。」「面对家人的批评,我不会当面和他们辩论,我会让他们看到这个信仰对我的生活是很大的祝福。所以到后来,我的家人对基督教信仰都抱著尊重的态度,虽然我的兄弟没有成为基督徒,但是基本上他们对基督信仰有好感,所以现在他们的孩子要去教会,都不会受到阻挡。」

耶稣基督的爱与恩典,改变了黄伯和的人生观,也使他的生命充满意义,不论是教学、做研究,或是担任院长,他都能以充满盼望的态度去接受各项挑战,也能以坦然的心情面对生命的变化。在最近的一次心脏手术后,在友人的敦促下,他写下一篇感言:「生命的礼赞□□假如我需要遗嘱」。黄伯和认为,生命是上帝所赏赐,充满著惊奇与赞叹,一切都是上帝白白的恩典,上帝要收回去,他也没有话说。如果一定要有所交代,他只期待亲人让他的生命能够有尊严地结束,不要勉强挽回,也期待能以朴素的方式去处理告别的仪式。

「死就是一切弃权,上帝召我去,我和这个世界就无份了,包括我的财产,应该都由我的太太全权负责。我期待周围的人不要再以我这个已死的人来约束任何人。我们是很纯真的来到这个世上,走的时候也应该要很朴素。我的遗嘱就是交代所有的人不要去干涉我的太太,她有这样的自由去处理这些事情。」因著耶稣基督所带来的真实盼望,让基督徒可以不恋栈世间的一切,这也是黄伯和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写遗嘱的原因。

你希望生活是什么样子?是日复一日地重复例行公事,还是一天比一天更有盼望?你期待自己的遗嘱有什么内容?是遗憾地列出一长串的待办事项,还是充满感恩与精彩的回忆?黄伯和的答案是后者。用心过生活,以温柔谦卑的态度与耶稣基督同行,黄伯和这位出身于拜拜家庭的神学教授,用最实际的行动,打破了基督徒咄咄逼人的刻板印象,更让认识他的人们有机会敞开心房,接受慈爱上帝的邀请,享受生命的丰盛飨宴。

转载自《耕心周刊